描述：在人口密集的现代城市中寻找一片绿色颇为不易，但现在，米兰市民可以在家门口看到这个会“呼吸”的绿色建筑——2.1万株植物鳞次栉比地铺满了高365英尺和260英尺的姐妹楼。
来源：第一财经日报
在人口密集的现代城市中寻找一片绿色颇为不易，但现在，米兰市民可以在家门口看到这个会“呼吸”的绿色建筑——2.1万株植物鳞次栉比地铺满了高365英尺和260英尺的姐妹楼。2006年设计，2010年开始建造，8年的焦心等待终于换来“垂直森林”（BoscoVerticale）的一朝露颜。
而它的设计师斯坦法诺·博埃里（StefanoBoeri）并没有随着这个项目的完工而得以小憩，反而越发忙碌起来。当人与自然的共生矛盾不断加剧，“将平铺的森林立起来”便成为生态都市的下一个“拯救”方案，同时来自各个国家的合作项目邀约也随着“垂直森林”的落成而纷至沓来。
“垂直建筑是藏匿于生态建筑之后的一种新趋势，不是简单地使用环保、生态材料，或者一个粗糙的建筑方案，而是对人与自然的生态式思考。”博埃里在接受《第一财经日报》专访时表示，“回归森林”正是对城市过度生长、过多消耗的一种可行性约束。
近日，这位意大利著名设计师来沪参加“垂直森林”项目中国旗舰展示厅落地德必易园的活动。因为行程满档，博埃里显得有些疲倦不振，连声音都透露着无力。然而在助手的提醒下，他抖擞地从随身的旅行箱中掏出一包密封着的泥土，这包取之于米兰“垂直森林”的土将用于缩小版实物模型的培育。从意大利到中国，滋养生命的泥土漂洋过海，孕育着另一片土壤的新生机。博埃里相信，真正拨动人们心弦的，不是那些高之又高的摩天大楼，而是建筑师突破界限，在生态建筑和生态城市领域卓有成效的探索。
11月19日，“垂直森林”将同鹿特丹DeRotterdam、悉尼OneCentralPark、巴塞罗那费拉万丽酒店、成都的SlicedPorosityBlock一同角逐2014年世界最佳高层建筑的桂冠。“好的建筑，应该走在时代的前列，去面对危险，也承担人类对于创新的愿望。”评委会主席克里斯托弗·英恩霍文（ChirstophIngenhoven）说道：所有的入围作品都践行了一条真理——没有实验，就没有创新。
绿色归来
因为垂直建筑的建造模式不具参考性，单单攻克设计方案，博埃里及其工作室前前后后就花了四年时间。庆幸的是，这个造型独特的建筑克服了种种前所未闻的挑战，依旧保留了最初的灵感。但相应的，作为建筑设计师的他不仅要和工程学家探讨建筑的内部构造，还要向植物学家求教高空种植、养护的技巧。
当记者直观地问到这些绿植会不会掉落时，博埃里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“永远不会”。两年前，这些绿植就在米兰郊区由专人负责养护，确保今后能够适应高楼生活。而博埃里的建筑团队则在实验室模拟不同风力对它们的影响，还要考量树木在风力作用下，转移到楼板结构的力量。此外，他还聘用了德国的空气动力专家，为塔楼设计了一套中央系统，达到技术节能的效果。
生态建筑的尝试屡见不鲜，早在上世纪60年代，就诞生了自然性和技术生态性建筑的多种尝试。不过，近20年来，更受人们追捧的，是融合了艺术与科技的信息生物建筑和垂直农业建筑，但后者的兴起更像是一种被动型的生态节能。联合国[微博]最新的人口预测报告显示，到本世纪末，地球或拥有110亿居民，而这一数字比之前预计的多了20亿。一面是与日俱增的全球人口，一面是不断被侵蚀的绿色，当地球“呼吸”困难时，人类将何以为生？
垂直农业建筑的倡导者、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迪克逊·德斯帕米尔（DicksonDespommier）认为，这种新型建筑除了有效解决大气、水土污染，还顺带改善了建筑与城市之间的生态平衡和景观问题，效益是多重的。和“垂直森林”较为相似的加拿大“空中农场”，在50层的建筑表面覆盖了一层植被，实现景观和生态的自治，通过农场废物和城市垃圾产生能源，又通过种植的植物提供食物，在能源消耗和食物供给上实现全面的自足。
荷兰鹿特丹的“城市仙人掌”、丹麦罗多弗雷的“空中村庄”、美国的“纽约绿塔”……回归绿色的好戏在世界各地接连上演。对于灰秃秃的城市而言，这是人类再一次思考将绿色作为主导品，而不是附加值。
目前，博埃里预计每八年维修一次“垂直森林”的内部设施，而外部绿植的更新每两年进行一次。的确，两年后这些树木能长多高？对建筑的负荷会不会增加？一系列的问题才刚刚开始暴露。
“这是一个体量非常大的建筑，能够容纳相当于5万平米的空间。不过，我们70%的公寓已经成功出售，这个好消息至少证明人们对这个创新建筑感兴趣，愿意为它埋单。”据悉，“垂直森林”的户型和售价并不统一，有56万英镑的80平米小户型，170万英镑的200平方米景观大户型，最大的户型足足有450平方米，还包含了一个80平方米的超大平台。
从人们轻易地践踏绿意、忽视生态开始，这抹颜色，就成了最昂贵的奢侈品。
汲养城市
米兰素有“时尚之都”的美誉，但其环境状况却是恶名在外，甚至跻身全球最脏的10座城市之一。意大利乔瓦尼医学院的数据显示：在米兰生活一天，吸进的污染空气等于吸15支烟。
“我总是在想，怎样去控制钢筋水泥的界限，让城市重新‘生长’起来，而不是继续凋零。”这也是为什么博埃里要在米兰周围建一条大绿化带的原因，来阻止城市的无尽延伸。事实上，“垂直森林”只是他的更大构想“Biomilano”的一部分，这个计划旨在为米兰周围创造一条大绿化带，复兴60个郊区农庄，这些公有荒废农地有望为社区提供就业机会以及生产食物。
“人类总在消耗自然界的馈赠，却不懂得适可而止，所以要制止这些无节制的贪念就显得迫在眉睫。”博埃里表示，首要的便是再造城市、自然和农业之间的和谐共生。在“垂直森林”这个“微生态”社区中，共生活着一百多个物种，除了植物，有小鸟在这里安家，蝴蝶到这里寻芳，还有一些更小的居民——昆虫。
博埃里将“重新捕捉生物多样性”归为首要任务，但归根结底，“活化”建筑才是他的最终目的。但怎样才能让建筑活起来？
法国建筑师爱德华·弗朗索瓦的“绿色大楼”或许是更好的诠释。这栋大楼的植物从当地的植物园中移植过来，沿着直径4到12厘米的金属管在阳台上分散排开，模仿着自然界石缝中的生存环境，风吹日晒，而不依靠水利设施和技术存活。虽然大楼的外表没有“垂直森林”那样郁郁葱葱，但这些自由生长、不加雕琢的植物像是最骄傲的学生，师法着自然——这个最优秀的老师。
“最贫乏的土壤因为生物多样而富足，而最富饶的土壤因为科技而更加繁荣。”作为2015米兰世博会总规划师和命题人，博埃里还试图另辟蹊径打造一出“农田里的世博”。诚然，世博会的历史上，从来没有一届与农业扯上关系。不过，这位米兰前副市长声称，米兰世博会培育的是对土地的热爱，展示的是土地的包容。“‘滋养地球，生命之源’，品味这8个字便已足够。”
博埃里总是改不了将眼镜向上推到前额的“坏”习惯，这多少在演讲或者照相时显得滑稽可笑了些，但这位意大利人更愿意用建筑来诉说自己的理性。从马赛地中海文化中心到“海之屋”，博埃里以内容为血肉，理念为脊骨，成就了一种更接近于“人”的思维方式——将城市置于更广阔的自然中畅想。正如西班牙建筑师坎波·巴埃萨（AlbertoCampoBaeza）所说，好的建筑师不是成就于他们的野心，而是他们的理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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